过去四个月中,Truist Securities的技术分析师William Stein三次接受了埃隆·马斯克(Elon Musk)的邀请,尝试特斯拉备受推崇的“完全自动驾驶”(Full Self-Driving)系统的最新版本。
特斯拉表示,配备这种技术的汽车可以在几乎不需要人为干预的情况下从一个地点行驶到另一个地点。然而,每次Stein驾驶其中一辆车时,都发现车辆做出了不安全或非法的操作。他表示,本月早些时候的最试驾更是让他16岁的儿子感到“害怕”。
Stein的经历,以及今年4月在西雅图地区发生的一起涉及特斯拉FSD系统的车祸(事故导致一名摩托车手死亡),引起了联邦监管机构的关注。这些机构已经对特斯拉的自动驾驶系统进行了两年多的调查。
这些问题使得监控自动驾驶技术的人们对特斯拉的FSD系统是否能在大规模应用中安全执行产生了更多怀疑。Stein表示,他怀疑特斯拉能否如马斯克预测的那样,在明年之前部署一支自动驾驶出租车队。
这些事件都发生在特斯拉的“关键时刻”。马斯克告诉投资者,到今年年底(最迟明年),完全自动驾驶系统可能比人类驾驶员更安全。
此外,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特斯拉计划推出一款专为自动驾驶出租车设计的汽车。马斯克表示,为了让特斯拉的自动驾驶出租车上路,公司将向监管机构证明该系统比人类驾驶更安全。根据联邦规定,这些特斯拉汽车必须符合国家车辆安全标准。
马斯克已经发布了特斯拉较低级别的“自动驾驶”(Autopilot)系统的每英里碰撞数据,但安全专家表示,这些数据无效,因为它们只计算了气囊展开的严重车祸,未显示人为干预以避免碰撞的频率。
目前,大约有50万名特斯拉车主在公共道路上使用“完全自动驾驶”系统,这一比例略高于现有特斯拉车辆的五分之一。其中大多数车主为这项可选系统支付了8,000美元或更多。
特斯拉警告说,配备该系统的汽车实际上无法自动驾驶,驾驶员必须随时准备在必要时进行干预。特斯拉还表示,它会跟踪每位驾驶员的行为,如果他们未正确使用系统,将暂停其使用“完全自动驾驶”的权限。最近,公司开始将该系统称为“完全自动驾驶(监督模式)”。
马斯克承认他过去对自动驾驶的预测过于乐观,并在2019年承诺将在2020年底前推出一支自动驾驶车辆车队。然而,五年后,许多关注这一技术的人表示,他们怀疑这项技术能否如承诺的那样在全美范围内运作。
“它还远远不够,而且明年也不会实现。”汽车安全中心执行董事Michael Brooks说道。
Stein驾驶的那辆车是特斯拉Model 3,是他在纽约市北部的Westchester County一家特斯拉展厅提取的。这辆车是特斯拉最便宜的车型,配备了最新的完全自动驾驶软件。马斯克表示,该软件现在使用人工智能来帮助控制转向和踏板。
Stein表示,在驾驶过程中,这辆特斯拉感觉比以前的版本更平稳、更接近人类驾驶风格。然而,在不到10英里的旅程中,他说,这辆车在一个直行车道上闯红灯左转。
“这太令人震惊了。”Stein说。
他说他没有接管车辆,因为当时车流很少,那个操作看起来并不危险。然而,后来车辆在一条公园道的中间行驶,跨越了两个同方向行驶的车道。Stein说,这次他进行了干预。
Stein在写给投资者的信中表示,最新版本的“完全自动驾驶”并未如马斯克所预测的那样“解决自动驾驶问题”。它似乎也未接近自动驾驶出租车的能力。在4月和7月的两次早期试驾中,斯坦表示,特斯拉车辆也以不安全的动作让他感到惊讶。
特斯拉尚未回应评论的消息。
Stein表示,虽然他认为特斯拉最终会通过其驾驶技术赚钱,但他并不认为在不久的将来会出现没有驾驶员、乘客坐在后座的自动驾驶出租车。他预测,这项技术将会大大推迟,或者仅限于特定的行驶区域。
Stein指出,马斯克所说的与实际情况之间往往存在显着差距。
当然,许多特斯拉粉丝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显示他们的车辆自动驾驶的视频。这些视频并没有展示系统在长时间内的表现。也有其他人发布了展示系统危险行为的视频。
普林斯顿大学自动驾驶车辆研究主任Alain Kornhauser表示,他借用了朋友的一辆特斯拉驾驶了两周,发现该车能够稳定地检测到行人和其他车辆。
然而,虽然该系统大部分时间表现良好,但Kornhauser说,当特斯拉做出让他感到害怕的举动时,他不得不接管。他警告说,“完全自动驾驶”尚未准备好在所有地点无人监督地执行。
“这东西还没有到可以随时随地行驶的地步。”他说。
Kornhauser表示,他确实认为该系统可以在城市较小的区域内实现自动驾驶,因为详细的地图有助于引导车辆。他好奇为什幺马斯克不从小规模的服务开始。
“人们确实需要这项技术所能提供的流动性。”他说。
多年来,专家们一直警告说,特斯拉的摄像头和计算机系统并不总是能够检测到物体并判断它们是什幺。摄像头在恶劣天气和黑暗中并不总能看到东西。大多数其他自动驾驶出租车公司,如Alphabet旗下的Waymo和通用汽车的Cruise,都是将摄像头与雷达和镭射传感器结合使用的。
“如果你不能正确地看到世界,你就不能正确地计划、行动并适应世界,”乔治梅森大学工程与计算学院教授Missy Cummings说道,“仅凭视觉,汽车是无法做到的。”
Cummings还表示,即使是配备镭射雷达和雷达的车辆,目前也无法始终可靠地驾驶,这也引发了对Waymo和Cruise安全性的质疑。
卡内基梅隆大学研究自动驾驶车辆安全的教授Phil Koopman表示,完全依赖人工智能执行的自动驾驶车辆在能够处理所有现实情况之前,还需要很多年。
“机器学习没有常识,只能从大量的示例中狭隘地学习,” Koopman说,“如果计算机驾驶员遇到一种未曾学习过的情况,它很容易发生碰撞。”
去年4月,在西雅图附近的Snohomish County,一辆使用“完全自动驾驶”系统的特斯拉撞上并导致一名摩托车手死亡。当地当局表示,特斯拉司机尚未被指控,他告诉当局,在汽车追尾摩托车手时,他正在使用“完全自动驾驶”系统并查看手机。
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表示,他们正在评估从特斯拉和执法部门获得的关于这起致命车祸的信息。他们还表示,已了解Stein的“完全自动驾驶”体验。
NHTSA还指出,他们正在调查今年早些时候特斯拉的一次召回,旨在加强其自动驾驶车辆驾驶员监控系统的有效性。该机构还推动特斯拉在2023年召回“完全自动驾驶”系统,因为该机构表示,在“某些罕见情况下”,该系统可能会违反交通法规,增加碰撞风险(该机构拒绝透露是否已完成对召回效果的评估)。
尽管特斯拉的电动汽车销量在过去几个月中出现下滑,尽管价格有所下降,马斯克仍告诉投资者,他们应该将公司视为一家机器人和人工智能企业,而非汽车公司。然而,特斯拉至少从2015年就开始研究“完全自动驾驶”技术。
“我建议任何不相信特斯拉能够解决车辆自动驾驶问题的人不要持有特斯拉股票。”他在上月的一次财报电话会议上说道。
然而,Stein告诉投资者,他们应该自己判断“完全自动驾驶”是否真正有效。